转播镜头掠过奥兰多体育场的观众席,映入眼帘的是“幽灵球场”的空荡与球员们在绿茵场上挥洒汗水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在北京时间6月18日,马梅洛迪日落队在世俱杯F组首轮比赛中以1比0击败了蔚山HD队。然而,这场比赛的观众人数仅有3412人,创下了本届赛事观众入场人数的新低。尽管国际足联努力营造世俱杯的盛况,但那些大片空荡荡的座位依旧难以抹去。
在美国,即便是友谊赛也能吸引众多球迷涌入球场,若是有世俱杯这样的盛事以及顶级球员之间的冠军争夺,场面必定会异常火爆。国际足联主席因凡蒂诺在今年四月时,对此信心满满地作出了这样的断言。
然而,残酷的现实无情地打破了这一壮志——根据国际足联发布的统计数据,比赛前三日的场馆平均上座率仅为54%,12场比赛的平均观众人数为36126人。这一数字看似不错,但若与历史数据进行横向比较,便显得逊色不少:2022年世界杯的平均观众人数为53191人,2024年欧洲杯的平均观众人数为52314人,即便是去年的美洲杯,观众人数也达到了49406人。更为尴尬的是,在这12场比赛中,有10场被安排在了橄榄球专业球场或是大型体育场,这些场所的实际容纳量远超实际需求,使得观众席显得更加空旷和冷清。
国际足联过于乐观地设定的动态定价策略最终演变成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去年12月进行的首轮售票中,揭幕战的最低票价竟高达223美元,而大多数小组赛的低价票也超过了100美元。随后,由于销售情况惨淡,国际足联不得不大幅降低票价——到了5月底,26场小组赛的票价已经降至50美元以下,但依然难以吸引消费者。前期的高价已经严重损害了公众的信任,即便降价,也难以挽回人们对赛事形象崩溃的印象。
对于南美和非洲的球迷来说,世俱杯原本就承载着非凡的意义,然而现实中的重重困境却将这一梦想层层阻隔:漫长的赛程使得前往美国观赛的成本变得异常高昂,而申请美国签证时繁琐的程序和严格的审查,更是成为了阻挡他们梦想实现的最后一道关卡。埃及球迷加麦尔・胡斯尼,年仅28岁,他的经历颇具象征意义——他是开罗国民队的忠实粉丝,为了观看比赛,他特地申请了访客签证,并支付了185美元的费用,然而签证申请却遭到了拒绝,最终他只能在凌晨3点,孤独地守在屏幕前观看比赛。
国际球迷因实际困难无法亲临现场,因此赛事门票的销售额主要依赖美国本土市场。尽管埃及、巴西、阿根廷等国的海外侨民竭力为各自的国家队加油鼓劲,然而,大多数美国观众对浦和红钻、蔚山HD、马梅洛迪日落、突尼斯希望等亚洲和非洲球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即便切尔西这样的欧洲顶级俱乐部,由于连续四年前往美国进行季前巡回演出,再加上皇马、曼城、拜仁等常客,本土球迷对于这些商业赛事已经产生了视觉上的厌倦。
尤为严重的是,在亚特兰大、新泽西、西雅图等城市,比赛的开球时间被设定在工作日的正午或是下午三点——这一决定,是为了适应全球的转播需求,却完全忽略了当地观众观赛时的便利性。
高票价和出行不便只是外在的表象,而其深层次的原因则在于国际足联在赛事运作和定位上的战略失误。从筹备阶段开始,世俱杯就遭到了欧洲足球界的强烈抵制。当因凡蒂诺不顾反对,强行将赛事引入,并与沙特资本签署了转播投资协议,原本应专注于竞技的足球盛事从诞生那一刻起,就笼罩上了一层浓厚的商业气息。面对公众的疑问,国际足联的处理手段显得极为不当:主席因凡蒂诺只是用一些缺乏实质内容的套话来回应——“世俱杯将成为足球历史上最为壮观的比赛,32支顶尖俱乐部和众多球星将汇聚美国,预计将有200万至300万观众亲临现场,以及50亿全球观众通过电视收看”。
自始至终,国际足联未能向球迷明确解释关键问题:世俱杯并非单纯的夏季商业赛事,其实质是为了重塑全球俱乐部足球格局的顶级竞赛。他们既未对赛事的合理性提出回应,也未尝试用理性的逻辑描绘世俱杯的宏伟蓝图。这种逃避现实的做法使得宣传失去了说服力,原本就脆弱的公信力在比赛前进一步降至低谷。
讽刺之处在于,众多理性观察者实际上对世俱杯的潜在价值表示认同——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让其沉淀,球迷们一旦目睹球员们的全力以赴,赛事的关注度或许能够像欧洲各大联赛那样,逐步实现提升。然而,国际足联却错误地将世俱杯视为一个成熟的赛事来运营,在票价设定、宣传推广以及场地安排等基础环节,暴露出了“新生赛事”的稚嫩之处。看台空旷无人,成为比赛场面的常态,即便运动员们竭尽全力,也难以打破“商业表演胜过竞技价值”的固有观念。